我心疼地看了他一眼,随即坐到他身旁,小心翼翼地抱住他。“好,老公,我在这陪着你。”男人笑了笑,安心地将头搁在我的肩膀上,低声喃喃:“。。。。。。真好听。”“喜欢听么?”“嗯,喜欢,很喜欢。”“那我以后天天喊给你听好不好?”然而这个问题落下后,男人却半晌都没有回应我。我心头一跳,垂眸喊他,带着颤音:“贺知州,你怎么样了,贺知州?”连着喊了好几声,男人依旧没有反应。我瞬间慌了,急得哭了起来:“贺知州,你怎么样了,不要吓我,贺知州。。。。。。”我不敢晃他,怕牵动他的伤口,只能死死咬着唇,任由眼泪砸在他染血的衣襟上,一遍又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就在我几乎要崩溃的时候,肩头的重量忽然微微动了动。我连忙扶着他的肩膀,看着他,眼泪不停地往下掉:“贺知州。。。。。。”贺知州缓缓睁开眼,眼底还蒙着一层浓重的疲惫,却在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模样时,又低低地笑了出来,声音沙哑得厉害。他抬手抹去我脸上的泪,笑道:“不是说,要一直喊我老公的么?怎么。。。。。。怎么又连名带姓地喊我。”我哽咽得浑身颤抖:“我。。。。。。我喊了你那么多声,你都不回应我,我怕。。。。。。我怕你。。。。。。”后面那个字,我不敢说出口,只是紧紧地拽着他的手。“贺知州,我们不管其他的了,我现在就去找医用品给你处理伤口,好不好?”男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他将头埋在我的颈窝,指尖蹭过我湿漉漉的脸颊,低声说:“没事的,我刚刚就是太困了,不小心睡沉了。”我知道,他就是担心我去要医药品而暴露,担心我有危险。我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,冲他哽咽地说:“你累了,那就睡吧,我守着你。”“。。。。。。好。”他的气息都带着浓浓的倦意,说话时连眉眼都懒得完全抬起来,埋首在我的颈窝里,低声喃喃,“不哭,我就睡一会。。。。。。有你在,我安心。。。。。。”我看着他苍白的脸,鼻头一酸,用力点了点头,把他往怀里又揽了揽,尽量让他靠得更舒服些。男人没有再说话,很快,他的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,显然是真的疲惫到极致。我轻拍着他的后背,目光落在他渗血的伤口上,心再一次揪得生疼。布料上的血迹还在漫开,一瞬间刺痛了我的眼睛。我再也无法安心坐在这里。见他睡沉了,我小心翼翼地扶着他,让他平躺在沙发上,然后拿了把剪刀过来。我捏着他伤口附近的一小块布料,然后用剪刀颤颤巍巍地剪开。剪刀尖刚挑开染血的布料,一股混杂着血腥与尘土的腥气便扑面而来。我眼前猛地一黑,险些握不住剪刀。这哪里是什么简单的皮外伤?布料之下,三道狰狞的伤口。交错盘踞在他的腰侧,最深的一道足有指节宽,皮肉外翻着,暗红的血珠像断了线的珠子,顺着肌肉的沟壑不断往下滚,浸红了他大半件里衣。伤口边缘还嵌着些许发黑的泥沙与细碎的木屑,显然是在粗糙的环境下被利器划开,又硬生生捂着熬过了这么久。更可怖的是,腰侧那道伤口的边缘已经泛着不正常的青紫,像是有淤血堵在皮下,稍一牵动,便会有新的血沫从外翻的皮肉间渗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