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沌海深处那古老意志传来的信息,以及“混沌之心”的邀请,仿佛一块巨石投入曾凡星的心湖,激荡起万千波澜。一切的起点与终点?真正的归途?
这诱惑与疑问如此之大,让他几乎立刻就想前往探寻。
然而,就在他心中念头刚起,准备与同伴商议之时,异变再生。
并非来自混沌海深处,而是来自他自身——准确说,是来自与他的“薪火共生道”产生了某种微妙共鸣、一直被他存放在世界瓶深处温养的某件信物。
那是一枚通体暗金、形似古朴令牌的物体,正面刻着星辰与剑盾交错的花纹,背面则是浩瀚星海与一道模糊门户的轮廓。这正是他当年在神界边缘星域游历时,一次意外救助了一位重伤垂危的神秘老者后,对方留下的谢礼,言及“若他日道友踏入神王之境,此物自会指引一处归属”。当时他并未在意,只觉材质特殊便收了起来。
此刻,这枚沉寂了许久的令牌,仿佛被曾凡星神王巅峰的气息激活,骤然爆发出柔和却坚韧的光芒,挣脱了世界瓶的束缚(曾凡星未设防),悬浮在他身前。
光芒中,一行行由纯粹神念构成的古老文字与一幅简要的星图,投射在半空:
“敬启神王同道:宇宙海广袤,光明与黑暗共存。为庇护文明火种,抵御永无止境之‘黑暗侵蚀’,诸天神界、不朽圣地、古老传承,共组‘神界守护联盟’。”“凡成就神王者,皆受联盟征召,有义务亦有权利,带领所属势力,进驻‘黑暗边疆战场’,守护一方防线。”“于边疆战场,斩杀黑暗生灵、发现稀有资源、获取失传功法神器,皆可折算为‘联盟功勋’。凭功勋,可于联盟宝库兑换诸天万界之奇珍、秘典、神兵、乃至……更高境界之指引与庇护。”“若接此令,即视为接受征召。持令循星图指引,可至‘联盟接引台’。拒之,此令自毁,联盟亦不再强求,然未来若遭黑暗大劫,联盟亦无义务驰援。”“黑暗将至,愿君慎择。——神界守护联盟·征召司”
文字与星图显现片刻后,便缓缓消散。那枚令牌则化作一道流光,没入曾凡星的眉心,在他识海中形成了一个稳固的坐标印记——正是通往“联盟接引台”的路线。
这一突如其来的“邀请函”,让曾凡星从对“混沌之心”的思绪中暂时抽离。
神界守护联盟?黑暗边疆战场?联盟功勋?
这些信息,与他之前经历的星灵传承、归寂危机、起源之地秘密,似乎并非完全割裂。那所谓的“黑暗侵蚀”,是否与“归寂”有关联?抑或是宇宙海面临的另一种大恐怖?
他如今已是神王巅峰,按照令牌信息,有资格也有义务参与其中。而且,“更高境界之指引”——这对刚刚突破、前路虽明但细节未晰的曾凡星来说,无疑具有相当的吸引力。他的“薪火共生道”想要继续演化提升,闭门造车绝非良策,需要更广阔的视野、更多的历练与资源。
更何况,“守护”本就是他的道心基石。若真有威胁诸天的大敌,他无法袖手旁观。
“凡星,这是?”叶媚走到他身边,看着消散的光影,轻声问道。
曾凡星将令牌信息和自己的推测告知了众人。
“黑暗边疆……听起来就很危险。”苏秀芝眼中闪过一丝忧虑,但更多的是坚定,“你去哪,我便去哪。”
“师尊!弟子愿为先锋!”阿火战意昂扬,他卡在仙王境已久,急需真正的血战来磨砺突破。
“墟”沉吟片刻,道:“神界联盟……老夫在太初遗民的古老记忆碎片中,似乎听过这个名号,确实是一个横跨诸多神界、对抗某种共同威胁的松散联盟,历史悠久。其宝库之中,或许真有与‘起源’、‘归寂’相关的古老记载或物品。去一趟,未必是坏事。”
众人的态度一致:追随曾凡星的决定。
曾凡星心中温暖,有了决断。他看向混沌海深处,以神念传递出一道信息:“前辈,晚辈另有要事,关乎诸天守护。‘混沌之心’之约,恳请暂缓。待晚辈处理完此事,必当前来赴约,探寻真相。”
混沌海深处沉默了片刻,那道古老的意志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:“也罢……缘法未至……汝且去……‘混沌之心’永在此处……待汝归来……”
得到回应,曾凡星松了口气。他并非放弃探寻起源之秘,只是事有轻重缓急。联盟征召和黑暗战场,或许是他快速积累实力、了解宇宙海大局的另一个重要契机。
“我们走,先回七星回廊。”
通过尚未完全关闭的光门,众人返回了摇光星台。此时的七星回廊,在星炬光芒的持续照耀下,“归寂本源海”的侵蚀已被极大遏制,虽然还未彻底净化,但已稳定下来。开阳星台的赤霄等人见到曾凡星等人平安归来,且气息变得深不可测(尤其是曾凡星),无不欣喜若狂。
曾凡星简要说明了情况(省略了部分核心秘密),并告知自己将接受联盟征召,前往黑暗边疆。
“恩人(主人)欲往边疆战场,我等愿誓死相随!”赤霄、岩山、星漪,以及世界瓶中那些曾苏醒提供愿力的仙帝、仙尊精锐,纷纷请命。
曾凡星略作思量,做出了安排。
他首先耗费大法力,结合七星之力和自身的薪火共生道,在七星回廊核心重新布置了更强的守护与隐匿阵法,确保这片星灵遗泽在他离开期间无虞。并留下部分自愿留守的赤金战士和世界瓶内的一些擅长阵法的修士。
接着,他正式将自己麾下的所有力量进行整合,定名为“薪火神殿”。自任殿主,叶媚、苏秀芝为副殿主,“墟”为太上长老。阿火为首席战将兼掌刑,赤霄、岩山、星漪等人各司其职。
然后,便是大规模的“搬迁”。他完全放开了世界瓶的接引权限。无论是七星回廊愿意跟随的战士,还是早已在世界瓶内安居乐业的1130亿生灵(包括父母、弟子们),全部被他以莫大神通,暂时迁移至世界瓶中专门划分出的、适合生存与修炼的广袤区域。世界瓶作为他的本命起源宇宙,内部法则完善,空间近乎无限,完全足以容纳。
他将自己的“地盘势力”——从下界带上来的亲信、七星回廊的同盟、世界瓶内培育的班底——全部化作“薪火神殿”的成员,集中于世界瓶内。如此一来,进可全员征战,退可固守一界,灵活无比。
准备就绪后,曾凡星循着识海中的坐标印记,撕开空间,经过一段不短的超远距离传送,抵达了一片位于数个大神界势力交界处的虚无星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