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伊莉雅的这番谈话,让祝安攥住了不少关键线索。
她压下心底的疑虑,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:“早点休息吧,别熬坏了身子。”
待伊莉雅转身去换睡衣时,祝安眼底的温度瞬间褪去,恢复了惯有的清冷。
她已打定主意,明日一早便去找江衍等人,将这些信息核对统一。
隔天一早。
江衍从柔软的床榻上坐起。
昨晚他和隼时雨在陆烬这里留宿。
“罗南先生,您醒了吗?”门外传来女仆轻细的声音。
江衍打了个哈欠,应了声“醒了”。
女仆推门而入,熟练地奉上温水与洗漱用具。
转身穿衣时,江衍才发现这衣裳,并非自己昨日所穿。
“这衣服……”他挑眉,指尖拂过衣料。
“先生,殿下说您昨日的衣物沾了尘污,已让人送去清洗。这套是今早特意为您准备的。”女仆恭敬回话。
江衍点点头,心中掠过一丝疑惑,却也没多问,任由女仆伺候着换上。
衣料是上好的暗纹细绒,触感温润,剪裁合体得仿佛量身定制,领口绣着一圈极淡的银线卷草纹,低调又雅致。
用过简单的晨膳,男仆便前来通报:“罗南先生,殿下在会客厅等候您。”
踏入会客厅的瞬间,江衍脚步微顿。
陆烬已端坐于沙发之上,一身玄色常服,衣料与江衍身上的竟是同一种质地,只是领口的卷草纹用了墨色丝线,与江衍的银线形成巧妙呼应。
两人同是简约利落的款式,配色一深一浅,远远望去,竟像是精心搭配过的成套装束,亲昵又不张扬。
在旁边的罗伊与隼时雨,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,瞬间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。
两人憋着笑,默契地往旁边缩了缩,悄悄给这对“心照不宣”的人留出了中间的空隙,眼神里满是看戏的揶揄。
江衍的耳尖倏地泛起薄红,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衣角,在心里暗骂了一句:幼稚。
他偷瞄了一眼陆烬,对方却神色镇定,仿佛全然未觉。
只是抬眸望过来时,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陆烬随手将桌上的报纸分发下去:“今早的头条,看看。”
上面写到,打算颁布一项特别法。
1。规定鞋匠之子永为鞋匠,不得参军、不得报考文书、不得担任公职。任何贵族或自由民从事制鞋业,其家族将自动丧失原有身份。
2。禁止鞋匠及其后代与鞋匠阶层之外的人通婚,违者双方皆贬为奴隶,后代永世为鞋匠。
3。只有贵族指定的官办鞋匠行会成员才能合法制鞋,但鞋匠本人无权担任行会领袖。行会收取高额“保护费”,但无权制定价格或选择客户。
4。为防止鞋匠因富生骄,法令规定其每年最大产量,超出部分没收并罚款。
5。鞋匠不得佩戴任何武器(甚至包括用于工作的长刀),夜间不得出门(因夜晚是“自由民的时间”)。
6。在法庭上,一名鞋匠的证词效力仅相当于半个人,需要两名鞋匠的证词才能抵一名自由民的证词。
7。永远不得出南城。
“靠!这是哪个大聪明脑袋被门夹了?”罗伊的惊呼声率先打破会客厅的平静,他一巴掌拍在茶几上,“这法律是人能想出来的?”
隼时雨指尖划过报纸下方的署名,轻声念出:“戈弗雷·瓦莱斯。”
这个名字像一颗石子投入江衍的记忆池,他瞳孔微缩,是对手!
他立刻伸手拿过报纸,目光飞速扫过条文,脸色渐渐沉了下来。
这份新颁布的法律,直接剥夺了鞋匠群体的基本人权,将他们划归为“依附性劳动者”,失去人身自由与申诉资格。
要知道,鞋匠曾是王都最庞大的手工业群体。
如今被逼到绝境,必然会掀起激烈的阶级反抗,到时候整个社会都将陷入动荡。
“到时候我们鞋匠大军给他,整个王都都给他烧了。”罗伊生气道。
“确实荒谬。”隼时雨眉头紧锁,“但他们为何要突然插手此事?”
“很可能他们已经知道了这次真正的任务是什么,已经出手了。”陆烬看着众人说,“我们要加快了。”
江衍抬眸,抛出关键信息:“我记得帝国律法规定,即便只是草案,也需经御前会议、皇室、帝国会议三方审议通过,一圈流程走下来至少需要三天。而我们进入副本也没几天。”
“这不是明摆着搞针对吗!”罗伊炸毛般嚷嚷,“凭什么他们能直接知道任务内容?开了上帝视角还是走了后门啊?”
“也不一定是直接知晓。”隼时雨提出另一种可能,“会不会是他们早有预谋,这份法律本就计划在此时推行,只是恰好与我们的任务节点撞上了?”
几人正讨论着,门外传来管家恭敬的声音:“殿下,夏洛特小姐求见。”
陆烬抬了抬下巴,语气平静:“带她进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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