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清宴话音落下的刹那,一个凉飕飕的嗓音,仿佛从四面八方每一个角落的阴影里同时渗出。呵。。。。。。。魔尊大驾光临,倒是比传闻中更厚颜无耻,三界第一人,果真名不虚传。这声音并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了周遭的寂静,直刺耳膜,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。楼见雪几乎是下意识地循声望去。然而,他刚动,一只微凉的手便更快地揽住了他的腰,将他往怀中一带。同时,另一只手迅疾地覆上了他的眼睛,掌心温热,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。别看。清宴的声音近在耳畔,压得极低,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,他的眼睛。。。。。。。。看不得。楼见雪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微微一怔。他没有反抗,任由自已被清宴半搂在怀中,眼前是一片温热的黑暗。他能感觉到清宴胸膛微微的起伏,以及透过衣料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。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原本死寂的四周,骤然响起无数窃窃私语。那声音忽远忽近,时高时低,仿。楼见雪眉头紧蹙,即使看不见,也能感受到这骤然升级的恶意。清宴似乎对此颇为不耐,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啧。紧接着,楼见雪感觉环在自已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,而覆在眼上的手掌,似乎有极淡的气息散逸出来。说来也怪,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嘈杂嬉笑声,骤然低弱下去,虽未完全消失,却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。自已技不如人,守不住东西,倒怪起别人手快了清宴的声音响起,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腔调。这么些年不见,你这心眼倒是比针尖还小,哭包太子——哦,现在该叫。。。。。。。哭包鬼主了然而,对面那阴冷嗓音的主人,显然并未被清宴的插科打诨带偏。那声音顿了顿,再次响起时,少了几分刻意的讥诮,多了几分沉淀了几分冰冷的漠然。是比不得您。短短五字,却像淬了寒冰的针。同胞可杀,族亲可戮,便是对自身亦能狠绝至斯。魔尊风骨,本座确实。。。。。望尘莫及。最后四字,轻飘飘落下,却重逾千钧,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锈蚀的钝刀,刮在早已结痂的旧疤上。楼见雪即便看不见,也能清晰地感觉到,身后紧贴着的清宴,身体在话音落下的刹那,骤然僵硬。那覆在他眼上的手,指尖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颤。周围的窃窃私语声,在这句话后,诡异地出现了片刻的真空般的死寂。清宴沉默了一瞬。再开口时,他的声音依旧平稳,甚至听不出什么波澜,只是那语调,比方才冷硬了些许。陈年旧账,翻来覆去,无甚意思。他语气平淡,我今日并非为你而来。前尘往事,不必再提。呵。对面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短促笑声,听不出是嘲是叹,本座亦无兴趣与你叙旧。不动你,不过是顾念两界干系,免得生灵涂炭。那声音顿了顿,阴冷的气息仿佛更浓郁了几分,如同实质的潮水,缓缓压迫而来。若你尚有几分自知之明,便该知道,此地不欢迎你。从何处来,回何处去。否则。。。。。。威胁之意,不言而喻。清宴似乎对这番冠冕堂皇的警告毫不在意,甚至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明显不屑的轻嗤。啧,还是这般小家子气,沉不住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