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公子或许还抱着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,以为凭你。。。。。。或是凭其他什么人的几句话,便能让这场注定的冲突消弭于无形他顿了顿。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,如今这局面,箭在弦上,已非人力可阻。无论是谁来,都一样。包括——主上。楼见雪沉默了片刻。白厄的话像一块块冰冷的巨石,沉甸甸地砸在心头,将最后一丝侥幸的缝隙也堵死了。当真毫无回旋的余地他问。即使知道答案,似乎也必须亲耳再确认一次。白厄没有立刻回答。楼公子,他忽然换了一个话题,语气带着一丝探究,你难道不觉得,主上有些不太一样了吗什么意思楼见雪声音平稳,听不出异样。意思是,白厄扯了扯嘴角,这半年,虽然有袭月姑娘全力压制,但魔族内部,早就不是铁板一块了。尤其是那。。。。。。被压抑了太久、骨子里就刻着好斗的部族。我虽不明白主上为何会改变看法,但他们的好斗之心,早就被暗中挑起,喂养得蠢蠢欲动了。如今的局面是——白厄身体微微前倾,一字一顿。战,不能不打。魔尊可以选一个新的,更合适的。但战,必须打。主上,他或许是这盘棋上最重要的棋手,但他同样,阻止不了这场战争的到来。大势如此,人心如此,积怨如此。更何况。。。。。。他停顿了一下,目光深深地看进楼见雪的眼睛里。如果主上执意不打,或者在战与和之间表现出任何犹豫。。。。。他会失了军心,失了民意,失了那些尚在观望的部族的支持。到那时,他这个魔尊,还能不能坐得稳那个位置,都是两说了。楼公子,你明白了吗这已经不是想不想打的问题了。这是。。。。。。。不得不打。从白厄的书房出来,楼见雪觉得自已像是踩在棉花上,深一脚浅一脚。不得不打……这四个字,反复在脑海中回响。他不想打仗。身为人族,见过太多战火带来的疮痍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意味着什么,生灵涂炭,血流成河,无数家园化为焦土,更多的仇恨被种下。可清宴。。。。。。他也不能收手。他身为魔尊,背负着整个族群的期盼,他一步也退不得。以爱之名,去逼他做不愿做的事楼见雪光是想想,就觉得喉咙发紧,那太卑鄙,也太可笑了。他比谁都清楚,爱不该是枷锁,不该是用来逼迫对方放弃立场的武器。可什么都不做,就这么干等着战火烧起来接连几日,楼见雪的状态都明显不对。他时常独坐出神,眉宇间笼着一层化不开的郁色,连福那惯常的迟钝都察觉到了。福难得地没有只是跟在身后。他凑过来,用那双缠满布条的大手,小心翼翼地拽了拽楼见雪的袖口。您。。。。。。出去,走走外面,有好看的,好玩的。楼见雪不忍拂他好意,点了点头。福立刻高兴起来,带着他在魔宫外围一处相对安全杂耍墟市转悠。这里不比赤水墟那般龙蛇混杂,更多是些小魔小妖摆摊卖些奇巧玩意儿。福像个急于分享宝藏的孩子,看到什么都想往楼见雪手里塞。一会儿是个会发出噗噗声的丑萌布偶,一会儿是串用不知名甜腻浆果裹的糖葫芦,还有颜色诡异滋味更诡异的魔域特产零嘴。。。。。。很快,楼见雪怀里就被塞了一堆看起来更适合哄三岁幼童的东西。他甚至不知从哪个摊子摸来一个会自已哒哒转的小风车,非要插在楼见雪抱着一堆零碎的臂弯里。楼见雪看着福那双亮晶晶期待的眼睛,又看看怀里这堆宝贝,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表情。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几圈,终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,默默接了过来。就在他抱着这堆零碎,看着前方一个小妖表演拙劣的喷火术,试图让自已的思绪暂时放空时——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过墟市对面一条相对冷清的巷口。那里,一个穿着一袭与周遭魔气格格不入的淡青色人间儒衫的男子,正背对着他们,在挑选着什么。那背影,那侧脸的轮廓。楼见雪的呼吸骤然一滞。怀中抱着的布偶噗地一声掉在了地上。楚惟。。。。。。他怎么会在这